手離開鍵盤的時候,感覺是非常模糊的。
完稿時,修稿后,《幽冥仙途》在我手上完成了兩次,中間相隔近兩個月,情節幾乎沒有變化。
最初完稿的時候,我是這么對阿前說的:“從地獄里爬上來了……我呼吸一個人聞的空氣先?!?/p>
像是在皮肉焦枯前拋開了燒紅的炭盆,如釋重負、死里逃生、再世為人……等等一切相類相似的形容,均不為過。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一本小說逼到這種地步。
在之前一年多的時間里,我逃離了會客室、逃離了99群,逃離那些鼓勵我、幫助我的朋友,像一條破家的狗,縮在角落里面,一點點擠出情節和文字,直到完成。
之后的兩個月,我沒有再看過幽冥的稿子,一眼都沒有。
然后,在和編輯商討新稿的時候,出于某種盡善盡美的沖動,當然,也可能是盡力粉飾的妄想,我提議修改,隨即動筆。
說是修改,也只是通一通句子,加一些也許有用也許沒用的段落,而且是在幾天的時間內,斷斷續續地完成。僅僅千余字的變更,大概沒有任何質的提高,可是,那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刺腹燒心的體驗淡去了,不再糾纏于情節文字上的缺失,也不去管商業上的成敗,只是放眼檔案夾內密密麻麻的文字文件還有書架上排列梁齊的樣本書,感覺是什么呢……
也許,我的父母在望著他們已經成人的兒子時,也是這種感覺?
在我二十七年的生命,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與小說結緣。
孽緣。
為此,我氣病了母親,催老了父親,幾乎便要就此沉淪。但很奇妙的,我也因為小說而自食其力,有了些許立身之本。
雖然微不足道,卻也很輕易地讓雙親忘卻那些年的痛苦,讓他們滿足,讓他們驕撖。
因為我是他們的兒子,不完美、不成器,卻依舊是他們用心血澆灌出來的,是他們的一切的希望和寄托。
《幽冥仙途》的構思始于05年,于06年動筆,滿打滿算,至今已五年……如果將這些時間放在父母一直期盼的那件事上,我大概也是一個可愛孩子的父親了。
很可惜,到現在為止,這世界上還沒有一個擁有我賦予之骨血的孩子,有的,只是一套二十七本裝的《幽冥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