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天便是新年了,街上零零星星的爆竹聲,提醒人們年關將近,老天爺也極配合地下了一場雪,鋪滿了整個京城,溫度卻升高了些,待得雪過,街上已是一片泥濘。
李珣一身玉色道袍,策馬走過大街,相較于行人的狼狽,卻是一塵不染,迸濺的雪泥半點也沾不到他身上,便是**的馬兒,也十分潔凈,這讓與他同行的人都看直了眼。
“這難道是道法中的辟塵術?”
小候爺陸泰還算有些眼力,配合著傳說,也是一蒙即中,他臉上露出了些羨慕與敬畏的神色,搖頭嘆道,“像我們這些俗人,實在比不上李真人的神通啊!”
其它人看著自己身上的斑斑點點,均深以為然。
李珣淡淡一笑,他這次出來,僅是臨時起意,要到城外去散散心罷了,只是半路上“意外”遇到了這些紈褲子弟,才被請來同行。
此時李珣對京城局勢已有深入了解,他知道這一群以陸泰為首的豪門公子,其實也代表了他們身后父輩那些高官。
而在愈來愈亂的朝局中,因李珣的身分在一連串風言風語中流傳開來后,他們已不可避免地傾向了福王這一邊。
而這一切,恐怕只有在深宮中埋頭修煉的隆慶皇帝才不知道了。兩相比較,雖然大事未發,但結果卻似乎不必再做什么臆測了。
但李珣才不管這些人在想什么,他這兩天心境有些微妙。
按理說,他身外大敵已去,又每日在秦妃、顧顰兒身上采補享樂,修為增進極速,本應該春風得意才是,可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總有一些隱隱約約的頭緒理不清楚,讓他有種莫名的煩躁,這才有了今日的散心之舉。
這些紈褲子弟若是明白也就罷了,但若真不識趣,擾了他的興致,他絕對會讓這些人好看的。
這一行人幾乎就是上一次去觀濤坡的原班人馬,只是少了一個李琮;這些人浩浩****自大街上走過,引來路人側目,眾人也都不以為意。
可是,這邊陸泰忽地“咦”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奇妙的色彩,他道:“李真人,說到辟塵之術……你看前面那輛馬車,有沒有點這個意思?”
李珣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一輛青篷馬車相向而來,拉車的黑馬極其神駿,且正如陸泰所言,從車到馬,上上下下,都沒有半點泥水濺上,潔凈得很。
“咦?除了這一點,似乎……”李珣忽然覺得這車有些古怪,還有點面熟,不由皺眉思忖,直到這馬車要從身邊走過,他才猛醒過來。
“馬車上怎會沒有車夫?這馬是怎么認路的?”
他猛地一勒馬,側過身來,再看過去時,心中又是一奇:“這馬車我見過的,這不是那個小姑娘……”
他想到了那一日從車窗探出頭來的少女,那絕頂的姿容、天真無邪的做派,還有對“鳳翎針”的興趣,都給他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